“回来!”宋言生皱眉,一把将女儿拉到身后:“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。”宋幼琪红着眼眶,小手执拗地朝许思抒伸着:“阿姨、阿姨。”许思抒看着宋幼琪委屈的小脸,胸腔里堵满了难受。“让她过来吧,我没事。”“不行。”宋言生语气僵硬:“等你好彻底再说。”说着,他就抱着宋幼琪大步往外走。然而宋幼琪死死拽着病房门把手,就是不肯撒手。等强行将她带到走廊,宋言生压下眉眼,似是忍了又忍,最终还是妥协。...
……雨扑簌簌打在车窗上。紫光别墅外的灯光在风雨中显得格外黯淡。宋言生抱着宋幼琪,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里走。暖气扑面而来,他才觉得僵硬的手指开始回血。“幼琪,”他把女儿放到沙发上,蹲下身,视线与她齐平:“告诉爸爸,为什么一个人跑出去了?又是怎么找到何叔叔的?”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哄她那般温和,但尾音里的后怕藏不住。宋幼琪憋着小嘴不说话,两只小手在身前搅动着。...
“等等。”宋言生叫住他,喉结滚了滚:“许思抒……她葬在哪儿?”何以桉回身看他一眼,那双平日淡漠的眸子此刻像结了一层冰。“你不配知道。”他说完,转身大步离开。风更急了些,宋言生站在那里很久没动。直到他怀里的孩子伸出袖口擦了擦他的脸,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。宋幼琪眨巴眼:“爸爸,你是不是喜欢许阿姨?”男人僵了一下,把孩子搂紧一点:“小孩家家的别胡说八道,该回家了。”...
同一时间,沈清晏的手机急促地响起。沈清晏瞬间接起电话。“沈总,我们找到周小姐的下落了!”“在哪里?她怎么样了?”他抬腿就走,看都没看地上的苏知晓一眼。苏知晓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,眼眶很红,可流水却像是流干了一般,再也没有落下。原来心碎到极致,也会麻木。但凡他多停留一秒。就会发现她整理到一半的行李箱,护照,身份证,全都摊在里面。可他没有。苏知晓闭了闭眼,鼻腔一阵酸涩。...
那边哽咽的声音一顿,颤抖着说:“我保证听话,我会带着孩子滚得远远的,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你面前的。”“能不能帮我求求嫂子……啊!”话还没说完,录音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,再无动静。沈清晏深吸一口气,尽量压着情绪,可拽着苏知晓手腕的力道却越来越大。“知晓,别闹脾气了告诉我你把周雪宁弄哪去了,好吗?”每一个怀疑的字,都像一把利刃,把苏知晓的五脏六腑划得鲜血淋漓。手腕隐隐泛红,苏知晓咬着唇,颤着声说:“我没有绑她。”...
说完,她挣脱开他的手,直直朝墙壁撞去。沈清晏瞳孔一颤,一把把她拽入怀中:“我准你死了吗?!”说完,他掐着她的脸狠狠吻下去,粗暴地扯下她的裙子,长驱直入。像是以此确定她属于他。缠绵压抑的呻吟回荡在病房,苏知晓的指关节也越来越白。原来心碎到极致,是连声音都发不出。不知过了多久,两人终于结束。沈清晏扣上最后一颗扣子,抱着腿脚发软的周雪宁出去,再进门,猛然对上苏知晓沉沉的眸子。...
沈清晏骨节分明的手扣上袖口,警惕看向四周。空无一人。但他还是再问了一句:“方丈,这里只有你们二人吗?”方丈顿了下:“是的,沈施主。”沈清晏松了口气,眸子里却带着寒意。“还望方丈,等下见到我夫人不要多言。”方丈不语,拈动手上的佛珠说了句“阿弥陀佛”便带着那位女士离去。院落角落里,方丈看着苏知晓,叹了口气:“合会有别离,无常难得久。”没过多久,沈清晏便回到了礼佛堂。...
沈清晏掐着她的腿更用力了,恶狠狠地看着她。“你以为谁都跟你这样骚贱?”“知晓是索然无趣了点,但是也不是你能比的!”仿若惊雷炸响,炸得苏知晓内心血肉模糊。她忽然想起,他们第一次的那个晚上。他小心翼翼,生怕弄疼了她,一遍又一遍地问她疼不疼。事后,她红着脸问他:“清晏,你会觉得我很无趣吗?”他吻在她唇角,真诚地告诉她:“只要是你,我就喜欢。”可如今,他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,说她索然无趣。...
“你不是说一直想去清山寺拜拜吗,我带你去好不好?”她刚想要拒绝,就已经被他拉出门。山脚下。有些人认出沈清晏,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。“沈总真是宠他妻子啊,听说他今天退推了66亿的大项目,就是为了陪他妻子上香。”“听说纪总为了显示他的诚意,还以他妻子的名义,做慈善捐出去了11亿。”听着这些话,苏知晓忽然想起九年前。999阶天梯,沈清晏背她走了上来,搂住她,满心满眼都是爱意。...
裴煜的视线紧紧盯着面前满布着青苔的石阶,脑海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画面。都是云浅月这么多日以来,一次比一次冷漠疏离的举动。之前还没察觉,如今想起,他才惊觉云浅月竟然那么早就动了要离开自己的念头。可是,就算因着白芷,他无意间冷落了她,忘记了选定的日子,她也知道自己心底始终仅她一人。为什么,为什么她早早决定了继任圣女,却连一次都不愿跟自己提起。为什么要选择一声不响地离开?...
口中喃喃道:“不,一切还有机会。”说着,他转身飞快地朝外面跑去。白芷见状,眼底闪过一丝嫉恨,却也无可奈何,只能紧跟在裴煜的身后。到了族长的院落外,裴煜也不等人通传,径直闯进了院子。“族长,族长,我是裴煜,我有事找您。”年迈的族长应声而出,不悦地看着院中站着的这位不速之客。“小将军这是何意?随意闯入主家院落,也是裴家的礼仪吗?”族长的语气属实尖锐,裴煜却顾不得这些,只一双眼恳求地望着他。...
守卫的话无疑打破了裴煜心底塑造的假象,让他不敢去窥探那几乎快摆在明面的假象,自欺欺人地垂下了手。心绪繁杂。自愿?裴煜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。怎么可能呢?继任圣女需要断情绝爱,否则必受万蛊噬心之痛。阿月那么爱他,此举无疑是送死。所以,她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。裴煜想着,视线再次一点点聚焦到高台之上。血红的薄纱随着微风轻轻浮动,银制的饰品在阳光下闪烁着惑人的冷光。...
云浅月麻木得斜靠在榻上,双眸不聚焦地凝在虚空。房门被骤然打开的吱呀声吵散了室内的沉寂。“阿月,对不起。”裴煜浑身无力地屹立在床榻前,面容憔悴颓废。往日笔挺的腰杆弯下,双眼满是浑浊与迷茫。他喃喃着,双手无措地垂在身侧。“我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的,当时不过是事态紧急……阿月,你知道的,我只是不想欠她……”“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你的……”裴煜的语气越发痛苦,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。...
裴煜的脸色徒然苍白,他张了张口刚要问个明白,一旁的屋檐上突然寒光乍现!数枚暗箭破空而来,直取三人的命门。“阿月,小心!”千钧一发之际,裴煜厉喝一声,本能地扑向云浅月,将她牢牢护在怀中。耳边凌冽的风声夹杂着汹涌的心跳声,让她有一瞬间的怔愣。只是,还没等她有所反应,一道惊呼骤响。“啊!阿煜——”不远处的白芷因为躲闪不及,被暗箭擦过手臂,此刻正血流不止。然后,云浅月就眼睁睁看着,裴煜一把将自己推开。...
“我不过是个女儿家,怎么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,阿煜,既然你不信我,那我还是死了算了!”裴煜瞳孔骤然紧缩,慌乱扑过去环住她的腰身,额角还是擦出一片血痕。他回头怒视云浅月,语气徒然凌厉:“你非要闹出人命才甘心?道歉!”云浅月站在原地,只觉得眼前的闹剧荒唐至极。她忍不住扯了扯唇角,开口的语气却平淡:“我没做过的事,我不会道歉。”裴煜眸色一沉,扶着白芷的手微顿。良久才冷声道:“阿芷说的果真没错,你总是这样任性恣意,从不顾及他人感受。”...
“2016年6月1日,祁衍之给我带了很多零食,他说我性格温和,像个小孩子一样,所以在儿童节也要有礼物……这人还挺有趣的。”“2017年3月15日,今天祁衍之冲我笑了,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笑。”“2017年4月21日,山有木兮木有之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他肯定不知道我是那个和他通信的人……”“2017年5月20日,我好像真的,喜欢上他了。”祁衍之的呼吸变得困难,他快速翻动着页面,薄薄的日记自学生时代结束后就再也没有记录过,直到三个月前。...
他发疯似地扒开那些纸片,心脏在胸膛里剧烈撞击。看到熟悉的字迹,祁衍之的血液瞬间冻结。“‘心悦君’……是时叙?”他喃喃,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。记忆碎片割开他的大脑,那些与宋南在一起的违和感涌上心头。原来,自己一直认错了人!祁衍之踉跄着站起身,开始疯狂拨打时叙的电话。机械的女声一遍遍告诉他“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”,直到手机发烫,电量告急。“该死!”祁衍之把手机摔在床上,双手插入发间。...
直到第二天早上,整个房子里属于时叙的痕迹,被清理的一干二净。他拖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,往外走去。经过客厅时,时叙脚步一顿,他看着茶几上那一沓泛黄的信件,信纸边缘已经微微卷曲,每一封上都工整地写着‘致山有木’。这是他这些年写给祁衍之却从未寄出的信。时叙垂眸看着,随后弯腰将它们都扔进了垃圾桶,就出门打车,直奔高铁站。高铁站内人来人往,广播里播放着列车到站的信息。候车时,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。...
身边的学生激动不已:“宋校医和祁教授也太甜蜜了!”“听说这场烟花是祁教授特意定制的。”“他说欠宋校医一个婚礼,要用满天烟火来补偿……”时叙的手缓缓抚上心口,他惊奇的发现,自己已经不会再难过了。后颈腺体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,时叙双腿一软,视线开始模糊。恰在此时,盛大的烟火在空中绽开,将世间万物都点亮。时叙踉跄着向前栽倒。他意识消散前看到的最后一幕。是祁衍之在漫天华彩中捧起宋南的脸,在震耳的轰鸣里,缱绻交缠。...
他扶着墙壁,一步步挪回卧室。清晨,时叙经过次卧时,门缝里透出的景象让他顿住脚步。祁衍之蜷缩在凌乱的床上,周围是他用衣服堆出来的巢。Alpha在缺乏安全感时会用配偶的衣服筑巢,让爱人信息素的味道包裹自己。时叙看清了床上都是宋南的衣服,没有一件属于他。祁衍之将脸深深埋进那堆衣物里,怀中抱着一盒信。他口中喃喃:“阿南……”时叙觉得那盒子和信封的样式莫名熟悉。他瞥见墙上的挂钟,离上课只剩十分钟;他不再多想,匆匆出门。...
十分钟后,他素着脸冲进医院,连头发都还是乱作一团。医院。医生看着检查报告道:“时先生,你怀孕了。”时叙还没有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,医生又说出了让他更震惊的话。“但由于你长时间注射抑制药剂,这个孩子很难保住。”时叙被这话砸晕了头。这是他和祁衍之的第一个孩子,却难以留下。可就算留下孩子又如何?那个连看他一眼都嫌多的男人,会愿意当父亲吗?但要他现在就杀了这个孩子,他做不到!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