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第六章三年后,将军率领的魏国铁骑一路南下。那个曾与我彻夜长谈治国之道的将军,终究没有忘记收复故土的誓言。燕国上下引发众怒,往日与我谈诗论赋的勋贵子弟纷纷扬言要拿我祭旗。「立场不同,燕兄不必介怀。」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,燕国太子燕洵来找我,定然不是为了喝茶。我率先打破僵局,「我与燕兄君子之交,但如今国土缺失,百姓罹难。若以绍一人之命,换魏国万民,死亦何惧?」燕洵沉默良久,将茶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,转身...
|第五章城外荒草丛生的乱葬岗上,新添的坟包歪歪扭扭挤作一团。野狗啃食着无人收殓的残肢,腐臭气息混着硝烟,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凝成不散的阴霾。这一路我见识了许多,也感慨良多。朔风裹挟着砂砾扑在残破的城墙上,「雁门关」三个斑驳大字早已被血渍浸透。锈迹斑斑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守城士兵们面黄肌瘦,身上的铠甲破破烂烂,露出结痂的伤口。他们紧握着开裂的长矛,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,不知这风雨飘摇的魏国,还能守护他们到...
|第四章将军猛地扯下染血的披风甩在地上,溅起几片枯叶。他扶着我坐下,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粉为我治伤。我默不作声地掀开衣领,任由他动作。夜幕降临,我们在一处安全的地方,篝火熊熊燃烧。将军从怀中拿出一块绢帕,细细擦拭佩剑。沉默良久,将军幽幽叹了一口气。「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?!欺君之罪当诛九族,更遑论燕国人多虎狼之辈,若有闪失......」【这怎么和原书剧情不一样了,将军不应该发现三皇子是十三公主假扮的啊】【...
|第三章此时一阵异响传来,一群蒙面杀手趁着夜色袭来。将军拿起佩剑,将我护在身后。自从出了京城,这样的刺杀我已经历十几次。从一开始的惊恐,到现在已麻木。弹幕里说,【弟弟在宫里花天酒地,妹宝在这替他赴死】【大皇子和二皇子有多恨这个弟弟啊,把所有精锐都派出来了吧?】······我不愿再欺骗自己弟弟是无心之过,越来越相信弹幕的话。我看着眼前的刀光剑影,心里竟隐隐涌起一阵阵兴奋感。金戈铁马、红旗招展,是我永远...
|第十章萧淮安将我带到了东宫。剥下衣衫时,他才发现我满身伤痕,很多处甚至深可见骨。东宫的烛光亮了一夜。所有太医都被召来为我医治。可他们一个个跪伏在地,口口声声都在说,我时日无多。「太子妃身体本就被禁术侵蚀,近些时日又多遭磨难......不是老臣医术不精,实属是回天乏术。」萧淮安没有说话,只是抬了抬手。手起刀落,太医的脑袋咕噜噜地滚到了角落。「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!如果笙雪死了,太医院的所有人,都要给...
|第九章再次见到萧淮安,是五天之后。他穿着一身盔甲,身后是数十万精兵。而我们这边,不足一万。「今日我来,并非为了屠戮北疆余孽,只要你们肯交出笙雪,我便退兵不再来犯!」萧淮安骑在马上,慢条斯理地说着,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光。父皇怒目而视,手中弓箭应声而发。「无耻小贼,当年血洗北疆之仇,今日便用你的命来偿!」说罢,战鼓擂响,族人们嘶吼着冲向敌方。他们眼神中透着毫不畏惧的勇气,手中大刀挥舞。血腥气弥漫开来。没...
|第八章「哗啦」「怎么会找不到!废物!」茶碗碎裂的声音伴着怒吼。这已经是大火后的第三日,萧淮安命人日夜挖掘,却没有我的半分踪迹。春桃也不见了踪影。他喘着粗气,像一头愤怒的狮子。「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给我掘地三尺,否则,全部处死。」夏婉端着汤走来时,见到的便是他这要吃人的模样。脚步一顿,还是走了进去。「殿下,我做了补身的汤,您喝一碗吧。」「放下吧。」可萧淮安只是摆摆手,捏着眉心。夏婉眸光闪动,走到萧淮...
|第七章醒来时,车窗外再不是闭塞的宫墙。大漠孤烟,长河落日,我再次回到了草原。父皇在一旁坐着小憩,只是轻微的响动便把他惊醒。凑着透过窗户的天光,我才看清他的模样。一头青丝已成花白,满脸的胡茬,左眼上戴着一个狰狞的罩子。我颤抖着抚上父皇的脸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。「父皇。」一声呼唤仿佛说了千言万语。父皇喉结滚动,只是拉起我的手,不住地轻拍着。「回来就好,活着就好。」一路向北。阿爹和我说了很多。母后近些年...
|第六章萧淮安满身的面粉,脸上还有几道烟灰。可他唇角带笑,这是近几日他最开心的一天。笙雪在等着他。可嘈杂的人声传来。「昭阳殿着火了!快来人救火啊!」手中的酥油茶掉落在地,溅了一身。萧淮安来时,昭阳殿早已是一片火海。四周一片嘈杂,可他恍若未闻。随手抓住一个下人,他泛红的眼眶映着火光,甚是可怖。「太子妃呢!昭阳殿的守卫都死哪儿去了!」下人瑟缩着,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。「奴才不知!奴才也是才被叫来救火的.....
|第五章萧淮安开始夜夜宿昭阳殿。就像最开始我嫁入东宫时那样。每晚都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,给我唱家乡的歌谣,亲手为我熬制汤药。可我一夜白头,每日只是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,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,只剩一副躯壳。我看到他眼中的慌乱。听得到他满是柔情的话语。可,那换不回我的皇兄。终于像是被逼急了,萧淮安掐着我的下巴,眼中尽是癫狂:「姜笙雪!你连族人的生死也不顾了吗?还有,你的孩子。」我终于张开皲裂的唇瓣,嗓音沙哑...
|又是孟雪薇!一双眼眸中的寒意越来越重,带来的压迫感也越发的强。嬷嬷忍不住红了眼眶。她擦掉即将掉出来的眼泪,委屈看向孟欢沁,“小姐,老夫人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难了。”她心里一阵刺痛,眸中跟着染上痛苦之色。“我知道,你放心吧,我不会再让祖母再受委屈。”说完后,孟欢沁将一袋银子交给嬷嬷。见此,嬷嬷慌张推拒:“小姐这银子您还是自己留着吧,这三年您也不容易。”“你留着吧,皇后娘娘为了弥补我,给了我不少银子。”...
|“算了,你现在心情不好,等过两日你安顿好后我再来找你。”说完,孟恒志狼狈地拉着赵氏往外走。走出院子,赵氏捂着胸口不安望向孟恒志。“我总觉得难受得很,你说欢儿以后还会认我们吗?”孟恒志眸中闪过羞恼,紧握着拳头咬牙道:“我们养了她十几年,她现在不过是闹脾气而已,最多三日,她就会哭着求我们收留她了。”就这些贵女小姐们嘴毒得很,孟欢沁以前喜欢出门交际,很快她就会发现大家在孤立她,到那时她就会乖乖求饶了。赵...
|“我们先收拾,先在这里住着。”孟欢沁面无表情说。“住这里?”绿环瞪大眼睛环视一圈。随即又看向孟欢沁,“这里根本就不能住人,就算是宫中最苦的宫女也住得比这里好,公主还是回驿站吧。”“不必。”孟欢沁拒绝。这三年她住过狗窝,睡过猪圈,甚至还因为惹恼了匈奴宠妃被关在茅厕睡了好几个晚上。现在这对她来说,已经是很好的地方。两人收拾了一下午,完全收拾好时,已经是傍晚了。而外面喧嚣声不断,看来是宾客还没走。绿环忍...
|祖母!孟欢沁加快步伐。刚走到门口,里面又传来祖母的叹息声:“欢儿一走就是三年,这群畜生对欢儿不闻不问,等我死了,我就去阎王爷那告他们一状,定要让他们为我的欢儿付出代价。”孟欢沁准备推门的手顿住,眼眶跟着泛红。三年了,记挂自己的,也只有祖母了。屋里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。孟欢沁顾不得多想,立即将门推开。“祖母!”她跑到老夫人床前,慌张望着她:“祖母你怎么了?是不是不舒服?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。”见人刚...
|男人身穿玄色铠甲,如墨的黑发被一顶白玉发冠高高束着,额边几缕碎发随风飘动,给英俊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潇洒。可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将人看透,让人不敢直视。他眼神冰冷扫过几人,手持长弓大步走过来,每走一步,周遭的空气在被压迫,气氛越来越压抑。他走到孟欢沁身旁,睨了她一眼,又勾唇似笑非笑看向另外几人,冷眸中充满讥诮。战王纪弘熙。皇上最信任的皇子。奇怪,他不是在边关杀敌已经好几年未归京,今日怎么这么巧回来了,...
|孟欢沁心觉好笑。她原本也没有大闹婚礼的想法,只想见一见老太太。孟雪薇不过几句毫无根据的话,便又让她成了众矢之的。既然他们非要这么想,那不闹一闹,倒还要让人失望了。她牵了牵唇,弧度嘲弄:“许世子不必误会,我对你本就没什么爱慕之心,当初答应同你定亲,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现在你要娶侯府真千金,我亦只能祝愿。”听见这话,许承光愣住了。她说……对他并无情意?他藏在袖中的拳头顿时握紧,指甲几乎深陷长相。...
|第十章我指尖轻点,唤出一面水镜。镜中孟承安抱着我留下的簪子,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。侍卫们不敢靠近,只听见他时而低笑,时而呜咽,像个疯子。天亮时,他已满头白雪,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:「绯绯......我冷,你抱抱我。」无人回应。「男人啊,果然还是最爱死人。」我淡淡一笑,挥手打散水镜。孟承安,还没完呢。元宵节,满城灯火。孟承安独自站在桥上,望着河水中漂浮的莲花灯。往年这时,我都会拉着他放一盏灯,许愿...
|第九章两日后,暗探呈上密报。孟承安越看脸色越沉,径直冲向地牢。林瑟瑟的心疾是装的。也确实是林瑟瑟派人将他打成重伤,又扔进荒无人烟的破庙。只因他脏了她的眼。不仅如此,就连他的母亲......「贱人!」孟承安一脚踹在林瑟瑟身上,眼中杀意滔天。林瑟瑟趴在地上,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。「表哥,你这是做什么?」她声音虚弱,却带着嘲弄,「不是你亲手把虞绯逼死的吗?」孟承安瞳孔骤缩,手指掐住她的脖子,声音嘶哑:...
|第八章孟承安握着匕首的手剧烈颤抖,刀尖抵在我的腹部。「绯绯。」他声音嘶哑,「别怪我。」我大笑起来,笑声在喜堂里格外刺耳。「孟承安。」我仰头看他,「妖丹,不是早就被你吃了吗?」匕首「当啷」一声掉在地上。「你、你说什么?」他踉跄着后退两步,脸色惨白如纸。我艰难地支起身子。「当初你在破庙奄奄一息。」我轻声道,「根本活不成了,我只能把妖丹渡给你。」孟承安猛地摇头:「不可能!你骗我!」「这十年,」我低头看着...
|第七章我立在屋顶,冷眼看着春桃悄悄离去的背影。「绿竹,去。」一条拇指粗细的竹叶青从檐角游下,悄无声息地跟上了春桃。两个时辰后,绿竹回到屋内,脸色煞白:「姑娘,那春桃去了清风观,见了观主。」「可看清那观主模样?」「那观主修为高深,我不敢靠得太近。」绿竹咬着唇,「但见春桃拿了许多符箓,还有一柄刻着镇妖咒的匕首。」清风观......想起孟承安的札记,我心中又是一痛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...
|第六章新房内红烛依旧,喜气未散,却显得格外讽刺。我猛地掀翻桌上的酒壶,碎瓷四溅,划破我的手臂。「骗子!」数十年相伴,几百年执念,到底算什么?我疯了一般掀翻屋内陈设,扯下的凤冠砸到案几,咔哒一声,竟弹出一个暗格。一卷竹简滚落出来。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,这是孟承安的私人札记。我捡起竹简,心头莫名发紧。「永昌三年,绯绯为余挡箭,高烧三日。夜半探看,忽见青鳞覆面,方知非人。」手指不受控制往下翻,越看越心冷: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