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堰僵硬笑笑:“是我没眼力劲,我这就去。”他跛着腿,绕到了轮椅后面。不过没走几步,井怀玉拿着荣越的拐杖,一下敲他后背上。“推这么快,赶着去投胎?”荣越淡淡说风凉话:“可能盼着我早点死了,他上位,毕竟他向来不安好心。”“我绝对没那个意思,我慢点。”闻堰疼得忍不住皱眉,却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不敢说。但走出两步,拐杖还是再一次落在他身上。“走这么慢,没吃饭?”井怀玉讥讽。...
“救我,怀玉,我不想死!我这次看清江雅真面目了,以后都不会再理她,后半辈子我只守着你一个人过!”井怀玉一脚踹开他:“你对我做那么多恶心事,真以为跪一下,说几句好话,我就原谅你了?”在他心里,她到底有多蠢?闻堰膝行着爬到她跟前:“看在我们恩爱几十年的份上......不,就算你不爱我了,可我救过你的命。你不能对我见死不救!”他说得万分诚恳,可井怀玉杀他的心都有了。...
“你要把我跟雅雅都扔在山上,让我们走回去?”井怀玉打了个响指:“恭喜你,答对了,可惜没有奖励。”闻堰看着她笑,却只觉得崩溃。“井怀玉,你不能这么对我!你不是最爱我了吗?我癌症晚期,经不起这么折腾,到时候我出事,你后悔都来不及......”井怀玉厌恶道:“少给自己脸上贴金,我巴不得你去死!”闻言,闻堰又气又怕,压低声音道:“你别说气话,你忘了我们上辈子有多恩爱了吗?”...
“迟来的深情比狗还贱,江时霁,或许你说得很感人,但已经晚了。”她看着江时霁,一字一句道:“我已经不爱你了。”说完,她没再看彻底愣住的江时霁一眼,转身将戒指塞进了一旁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楚城手中。“中场戏结束了,我们交换戒指吧。”楚城淡淡地看着她的眼睛,良久,才拿出戒指,戴入了她的无名指中。温楚然以同样的方式为他戴上戒指。IGBAGHO高级订制的婚戒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彻底刺痛了江时霁的眼。...
江父看着他这副样子,叹了口气。楚城做事向来滴水不漏,一场婚礼下来,所有的环节都安排得井井有条。温楚然和楚城宣誓完后,神父合上圣经。“请伴郎入场送上婚戒,祝福这一对新婚夫妇,永结同心,白首不离。”目睹了刚才全程的人,顿时大气不敢出。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角落的江时霁,在他们的目光中,江时霁双手紧握成拳。拿着戒指缓缓上台。...
“唐微澜?”江时霁摇摇头,笑出了声:“我会娶的只有温楚然。”他和温楚然谈了七年,从大学到毕业,从籍籍无名到声誉满堂。温楚然占据了他大半生命,这么多年他们吵过、闹过就是没想过分手。温楚然离开的这两天,他在唐微澜身上想的都是温楚然的样子。于是他一早重新订了一对戒指,决定今天晚上跟温楚然求婚。七年了,总不该拖到七年之痒吧。江时霁握紧了口袋里的戒指,难得高兴地开车去婚礼现场。...
温楚然看着江时霁离去的背影,心口一阵阵刺痛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等她在医院醒来,只觉头一阵眩晕。江时霁坐在病床边,握着她的手,小心的扶她起来。“别乱动,你刚给唐微澜输了600毫升的血,小心头晕。”温楚然愣住:“什么?”江时霁歉疚道:“唐微澜撞到了头,失血过多,医院又没有血了,你和她血型匹配,所以……”“所以你就在我受伤昏迷的情况下,又给她输血了?”温楚然替他把没说完的话补全,她看着江时霁愧疚的眼神,陡然笑了。...
她心中一阵刺痛,攥紧手道:“我没有错,和谁吃饭是我的自由。”江时霁听完,刚才还有些心虚的神情忽然冷了下去。他冷笑一声:“对,所以给谁开店也是我的自由。”他打开语音,对唐微澜说道:“晚上出来,我们谈谈合同的事情。”说完,他不再看温楚然一眼,起身,冷冷走了出去。门“砰——”的一声被重重关上。温楚然站在空冷的客厅里,听着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,眼眶骤然红了。这一刻,她心中曾经的江时霁也被这一刀彻底杀死了。...
等终于挂断电话后,他一眼也没看温楚然,转身就走。走了两步,他却又回头,冷冷朝她道:“别以为我会无限包容你,我最不喜欢女人耍性子!”温楚然怔住了,还未说话,江时霁就已经干脆离开,再未回头。温楚然失魂落魄回到店里。刚进门,店员小谢就焦急的走到她面前。“温姐,NIGNAO乐队经纪人说我们的乐器有质量问题,全退了回来,其他乐队听到风声,也都不敢用,把订单都退了。”温楚然心头一凛,她跟NIGNAO乐队的经纪人合作了几年,从来没有过这种问题。...
漫天星空伴随皎洁月光,照亮我回梅苑的路。我踩着积雪回屋,将整个梅苑上上下下都清理打扫了一遍。然后将这几日零零碎碎整理出的一些多余杂物,全都用布帛包好,埋在了庭院的梅树下。子时一刻,打更人敲着竹梆由远而逝。我拿出枕头下藏着的蜜饯,对着月光照射下自己的倒影轻声低语。“生日快乐,岁岁平安。”愿新的一岁,我有新的人生。不再围着陆珩一人转的人生。时间一点点流逝,我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梅苑,确定这个自己住了十年的院子里,再也没有自己的一丝痕迹。...
在小小的土丘覆盖一层雪白。这时,飞来一只斑斓蝴蝶,绕着坟头转了三圈,又落在了我的手背上。我忍不住轻声问:“小玉儿,是你吗?”蝴蝶扑闪着翅膀震落飞雪,在我面前来回飞舞。我喉咙发堵,心里更觉压抑,对她说道:“飞吧,飞越这紫禁城的红墙,去享受那旷野的山河,再也不要回来……”话落,蝴蝶煽动翅膀飞走了,消失在我的视线里。雪越下越大,像鹅毛从天上飘落下来。我也回了梅苑。点了房中的火炉,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变得暖和。...
以往有心事,我都会来这湖边投石子,也将满腔委屈和心事掩入湖底。此时刚走到湖边,就见对岸灯火通明,有人在水里捞着什么,一阵人声嘈杂。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,过了对岸的拱桥。人群里,隐隐传来哭声。我问向一旁围观的太监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那小太监叹了口气:“听说是御膳房的一个小丫头,大半夜的跳湖死了,一尸两命。”闻言,我连忙挤进人群,只一眼却怔在原地。地上那惨白着脸,紧闭双眼了无生息的宫女,正是和我一起当值的小玉儿!...
可我最好的年华,都给了陆珩。杜月菱比我年轻,比我貌美,可她终有一天也会老去,不是么?收敛思绪,我深吸一口气。现如今,我要做的,是赶紧出宫过我自己的日子。而不是留在这宫里,磋磨我的时光,最后熬成了老宫女。至于陆珩,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只是曾经那个给我撑伞的少年郎,而不是现在的九千岁。我转身准备继续前行。却看到一身玄色长袍的陆珩正站在不远处,正一脸阴郁的盯着我——“再过几日,你要离开哪儿?”...
联想到他和杜月菱的种种,我不由得怀疑——陆珩真的是太监吗?有些东西一旦播下种子,很快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。晚上回到梅苑,我还在在想这件事。若陆珩不是真太监,自己这十年的默默陪伴和付出算什么?现如今我要走了,还是要弄明白这件事。至少走也走的甘心。晚上,回了京华园。我本想去竹苑找陆珩直接问个清楚,左等又等却没等到他回。索性,我直接进了他的房间。夜深,打更人的声音响起。...
但现在,我心底所有的涟漪全都无痕,唯有心如止水。修整一番,我准备去御膳房当值。倏地看到地上落了一块鹅粉手帕,绣着两朵清丽荷花。想必是陆珩方才不慎掉在这儿的,我捡起来准备去竹苑还给他。谁知刚踏入院内,就听见他书房里传出一阵萎靡娇媚声。“九千岁,别碰那里,菱儿疼——”...
医生脸色发白,结结巴巴道:“是、是您下令撤掉所有医疗资源……我们以为您不想再见到她……”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头上。洛斯言松开手,突然想起三天前自己愤怒之下说的话——"撤掉她所有的医疗资源"。他当时只是气话,没想到……“查监控!”他对身后的保镖吼道,“把医院翻过来也要找到她!”监控画面显示,三天前的深夜,冷秋语独自一人离开了医院。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,后背的伤口似乎还在渗血,走路的姿势有些蹒跚,却一次都没有回头。...
洛斯言迟疑地看了冷秋语一眼。“放心,秋语姐为我做了这么多。”叶青青推着他往外走,“我会好好照顾她的。”门关上的瞬间,叶青青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。“疼吗?”她一把扯开冷秋语后背的纱布,指甲狠狠抠进伤口,“你的皮用在我身上,真是浪费。”冷秋语闷哼一声,冷汗瞬间浸湿了病号服。她用尽全身力气扇了叶青青一耳光。叶青青尖叫一声,顺势摔在地上,额头“恰好”撞在桌角,顿时鲜血直流。...
腹部的伤口裂开了,鲜血渗透了衣服,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游轮的宴会厅灯火通明,欢快的音乐声隐约传来。冷秋语扶着墙壁,踉踉跄跄地往前走,却在经过半开的门缝时,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“你明知道我爱的是你……为什么还要碰她?”叶青青娇嗔的声音里带着委屈。“不过是为了要个孩子。”洛斯言的语气温柔得刺耳,“她长得像你,生的孩子也会像你。”冷秋语的脚步猛地顿住。“可她不是已经流产了吗?”叶青青嘟囔着。...
天花板在摇晃,鼻腔还充斥着咸涩的海水味,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还在游轮上。“闹够了吗?”低沉冷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。冷秋语微微偏头,看到洛斯言坐在床边,修长的手指交叠搭在膝上,眼底覆着一层寒冰。她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“自导自演这一出戏,也该有个限度。”他冷冷道,“跳海?装死?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疼?”冷秋语静静地看着他,忽然笑了。她的笑声很轻,却让洛斯言眉头狠狠一皱。...
“再晚一分钟可能就救不回来了。”医生擦着汗说道。洛斯言悬着的心刚放下,就听叶青青在一旁小声嘀咕:“自己玩脱了吧……装可怜也要有个限度。”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洛斯言头上。他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冷秋语,胸口那股莫名的焦虑突然化作了恼怒。“看好她。”洛斯言冷声吩咐,“回港后直接送回别墅,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。”...
冷秋语没有接,目光依旧盯着海面。“我们还会有孩子的。”洛斯言突然说。这句话像一把刀捅进冷秋语的心脏。她终于转过头,看着这个曾经让她深深眷恋的男人,突然笑了。那笑容比哭还难看,眼睛里盛满了刻骨的讽刺。“洛总好兴致。”她声音轻得像羽毛。洛斯言脸色一沉,正要说话,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:“对不起,我……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?”叶青青穿着白色连衣裙走过来,海风吹起她的裙摆,像一朵盛开的白莲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