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，别来无恙。”说罢，宋封逾将手里滴着血的布袋丢向她，一颗人头骨碌碌滚到了虞卿晚面前。“这是臣为您特意挑选的礼物，可是欢喜？”正是当今皇帝，她亲弟弟的头颅！虞卿晚攥紧的掌心中，薄薄的一张胭脂纸被碾碎。这一刻，她自诩冷静的神情出现了裂痕。虞卿晚想要去为他合上眼，却被宋封逾抓住手，狠狠将她甩到地上。“公主，你这是喜欢，还是不喜欢？”虞卿晚挺直了脊背，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任何脆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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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门被破那日，虞卿晚收到了一封来自十年前的信。
落款是宋封逾，和眼前这个刀尖染血的叛军首领是同一人。
信上说：【公主，臣此生都将忠诚于您，护你一生平安无恙。】
此刻的宋封逾却搂着美娇娘，俯视着她：“高贵的长公主，今日怎么舍得跪下了？”
……
南国，皇宫外烽火连天，叛军的铁蹄踏碎了宁静的皇城。
丫鬟小荷满身血污地闯进长乐殿内，急促的喘着气。
“公主，驸马爷造反了！陛下遇害了！”
“他们现在已经打到皇城，长公主还是随奴婢跑吧！”
闻言，镜中身着华服的美人只是勾了勾唇，眉目精致绝美，肤如凝脂。
“小荷，本宫与宋封逾还未成婚，他称得上什么驸马爷。”
话落，她手捻胭脂，正欲为苍白的唇抹上一抹嫣红：“逃？本宫身为长公主，他又岂会让本宫逃掉？”
“砰！”
刹那，长乐殿的大门被无情踹开，一道寒光闪过虞卿晚的眼。
眼前穿着银色铠甲的男人，虞卿晚再熟悉不过的人，正是宋封逾。
他本该在明日和她成亲，成为南国长公主的驸马……
小荷想也没想拦在了虞卿晚面前：“不许伤害长公主！”
只是眨眼间，温热的鲜血溅上虞卿晚的脸，远比胭脂更红。
小荷被一剑刺穿，应声倒地。
鲜血缓缓自虞卿晚的脸颊滑落，她眼眸颤了颤，没有擦拭血迹，而是看向宋封逾，声音沙哑。
“你来了。”
宋封逾漆黑的瞳晦暗不明，看着她却是笑了。
“公主，别来无恙。”
说罢，宋封逾将手里滴着血的布袋丢向她，一颗人头骨碌碌滚到了虞卿晚面前。
“这是臣为您特意挑选的礼物，可是欢喜？”
正是当今皇帝，她亲弟弟的头颅！
虞卿晚攥紧的掌心中，薄薄的一张胭脂纸被碾碎。
这一刻，她自诩冷静的神情出现了裂痕。
虞卿晚想要去为他合上眼，却被宋封逾抓住手，狠狠将她甩到地上。
“公主，你这是喜欢，还是不喜欢？”
虞卿晚挺直了脊背，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任何脆弱。
下一瞬，她看到镜中的自己，发丝凌乱，脸色苍白，鲜血从额间流淌至衣襟。
狼狈至极……
宋封逾手持铜镜，另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肩骨，不让她偏移半分。
“这副模样公主是不是很熟悉？三年前，我宋家被满门抄斩，你将我从府中带走时，我就是这般吧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降下恩施，我该对您感恩戴德？”
“虞卿晚，三年来，我面对你的无时无刻，都让我觉得恶心至极！”
虞卿晚死死掐紧手，苦涩开口：“宋封逾，你始终以为，本宫留你一命是为了羞辱你？”
宋封逾扯动唇角，声音冷冽。
“公主放心，臣也会留着您的命，好好招待您为‘座上宾’。”
每一个字，像冰刃刺进虞卿晚心口，冻入骨髓。
虞卿晚咬紧下唇，直到腥甜的血液入了喉，才让自己保持着清醒。
“宋封逾，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左右本宫的生死？本宫的命，掌握在自己手里！”
闻言，宋封逾轻嗤一声。
“公主若是毫不在意自己的亲侄儿，大可死在我面前。”
虞卿晚抬眸，声音发颤：“你用寒儿来威胁我？”
寒儿明面上是她弟弟唯一的孩子，曾经的太子。
可无人知晓，他其实是宋家的血脉，宋封逾姐姐的儿子。
宋封逾抬起她的下巴，沉声道：“公主，你可是大善人，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侄子备受折辱呢？你会代替他的，对吧？”
虞卿晚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眉眼，胸口似是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这时，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：“将军，林姑娘在找您。”
宋封逾眉眼一瞬变得温柔，嫌脏一般将虞卿晚甩开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。
“长乐殿就留给公主做个念想吧。”
“明日是我……不，是‘朕’的登基大典，公主作为贵客，可莫要缺席。”
殿门被重重关上。
虞卿晚望着弟弟死不瞑目的头颅，轻轻为他合上了眼。
她扯动唇角，笑得苍凉：“阿弟，若早知今日，你会选择做一个好皇帝吗？”
“不过，我想，他会比你做得更好。”
至少，宋封逾心怀正义，爱戴百姓，会是一个好皇帝。
其实她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，只是没想到，会来的这样快。
三年前，宋父叛国一事证据确凿。
为了宋封逾，虞卿晚将所有罪证瞒下，还宋家一个忠臣之名。
但灭门的旨意已下，她用尽手段，也只不过从自己的弟弟手里换来了宋封逾的命。
那时，宋封逾刚刚出生的侄儿也被虞卿晚调换到宫中，逃过一劫，成了如今的虞辰寒。
所有人都以为她和昏君为伍，残害忠臣烈士。
虞卿晚也从未否认，她表现得越发嚣张跋扈，整日只知贪图享乐，荒淫无度。
只有如此，才能打消掉皇帝的疑虑，换来宋封逾的安宁。
如今南国亡了，她的阿弟也死了……
虞卿晚咽下喉间的铁锈味，踉跄起身，却见桌上有一封信。
【公主，臣此生都将忠诚于您，护你一生平安无恙。】
是宋封逾的字迹，落款却是十年前。
可虞卿晚分明记得，昨日，她亲手将与宋封逾相关的东西烧成了灰烬，一个不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