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司城吃下一块小排，口齿不清地问：“你有心仪的大学了吗？”程姩夹鱼的手微顿，而后轻轻点头：“还是想去南菁大学。”就是她特招考进去的那所大学。“我想去念法律，将来做一个律师。”她抿了口粥，眼睛里有光闪过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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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孟知书的尾音落在寂静的教室里。
　　在她的想象中，程姩一定会露出复杂的表情，或许是愤怒，或许是惊愕，又或许是不可置信的。
　　可是这颗石子丢进湖里，没激起一点波澜。
　　程姩还是那副平淡沉静的模样，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一般。
　　事实上她的确知道，前世的陆司城就被家里安排和孟知书联姻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的他们迟迟没有完婚，但程姩知道命运的齿轮仍保存着过去的轨迹。
　　孟知书皱起眉：“你不在乎？！”
　　“不。”程姩却摇了摇头，“我不是不在乎，而是我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，如果他真的会和你结婚，那么我做什么都是无用的。”
　　“我唯一能做的，就只有做好我自己。”
　　程姩的眸子干净得像是月夜的雪地，好像很纯净，又好像很幽深。
　　孟知书凝视着，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就要陷进去。
　　面前这女生的声音分明很轻，却每个字都铿锵有力。
　　她不因陆司城的身份而攀附，更不因孟知书的家世唯唯诺诺。
　　她就像是长在沙漠里的一株花，不管别人怎么看她，她都坚定地开放属于自己的美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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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程姩回到家的时候有些晚了，天色黑下去，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。
　　陆司城就站在楼下的花坛边等她回来。
　　“你怎么出来了？”程姩看见他微微惊讶。
　　“你这么就不回来，我当然要出来看看你是不是被人拐走了。”陆司城痞气一笑，走上前，故意凑近，“而且，我很饿。”
　　程姩伸手抵住他想要进一步的动作，清冷的眼眸映着月光，有一种禁欲的美。
　　她轻声说：“被孟知书拦住耽误了一会儿，现在回去做饭吧。”
　　陆司城也不得寸进尺，笑着站直身子，和她保持了正常距离：“孟知书找你什么事？”
　　程姩无奈地叹了口气：“还能是什么事，无非就是她太爱慕某个少爷，希望我能知趣一点，认识到自身的不优秀，主动远离。”
　　“啊……”陆司城故意拖长了尾音，然后不羁地挑起唇角，“那你是怎么回答的？”
　　程姩看了他一眼，忽然就起了玩心，摊开手更加无奈地说：“我一个平凡普通的人面对霸权主义能怎么办呢，当然是俯首称臣咯。”
　　陆司城却并没有如她所料的生气。
　　他深深地望着她，片刻蓦地笑了一声。
　　他先一步走进屋子，声音才低低传来：“我才不信呢，小骗子。”
　　程姩无声地笑起来。
　　像是有默契一样，他知道她不会认输，她知道他不会信。
　　晚饭程姩做了糖醋排骨，清蒸鱼，还有番茄炒鸡蛋。
　　当然，排骨是澳大利亚上等牛肋排，鱼是新鲜的东星斑，鸡蛋是无菌蛋。
　　每次做饭的时候，程姩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十七岁即将十八岁的高中女生，而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大厨。
　　她看着大快朵颐的陆司城，再一次在心底偷偷地鄙视了一下万恶的资本家。
　　陆司城吃下一块小排，口齿不清地问：“你有心仪的大学了吗？”
　　程姩夹鱼的手微顿，而后轻轻点头：“还是想去南菁大学。”
　　就是她特招考进去的那所大学。
　　“我想去念法律，将来做一个律师。”她抿了口粥，眼睛里有光闪过。
　　陆司城点点头，没再说话。
　　程姩的成绩考南菁大学完全没问题，而他的成绩虽然相比以前提高了不少，但也一定是考不上的。
　　这是陆司城第一次后悔自己荒废了高中的时光。
　　半晌，他低沉清冷的声音倏地传来：“程姩。”
　　程姩温声抬眸，等着他未说完的话。
　　但是陆司城却没看她，声音变得闷闷的：“你觉得，我可以吗？”
　　他没说可以什么，她却知道。
　　于是她扬起温柔似水的一抹笑，十分坚定的说——
　　“陆司城，你可以的。”